守住一座山頭 保住一座村落---社會企業的偉大使命


    地處觀光產業的熱門聚落,台東縣太麻里的溫泉教會,最近由我們花蓮縣谷若思全人關懷協會,贊助添購了第一隻「金雞母」:咖啡機,莫看這小小一組數萬台幣價值的咖啡機,卻是意義重大:在這山光水色的觀光重鎮,一個弱勢的偏遠教會終於往「獨立自主」邁向第一步。
     為什麼我們要幫忙溫泉教會添購咖啡機呢?歸根究底還是要解決經濟的問題。長久以來花東地區的偏遠部落,都有「留不住年輕人」的問題。愈有競爭力的青壯人口,外流愈嚴重。沒有自己的產業群聚,弱勢族群的社區越來越老,越來越空洞化,年輕人去都市念完大學後就留在就學地,因為回到故鄉,放眼望去,鄰近的五星級觀光飯店多半是漢人老闆,櫃台文職人員也是都市來的大學畢業生,原住民年輕人有了學士方帽子後難道還是做清潔工、司機等藍領工作?
     七月一日大學指考日,立法院蔣萬安與許毓仁委員(全球知名的TED台灣發起人)召開社會企業公聽會。身為台灣第三十八家社會企業,谷若思全人關懷協會的關係機構:種籽社會企業有限公司也派員參加了,在立法院紅樓101室的公聽會場,超過二百位專業人士的場合,台灣的產官學各界共同來探討:什麼是「社會企業」?    
     毫無疑問的,種籽社會企業就是認同這個新的理念,而勇敢投入成立的公司。這是一個新的全球潮流:「社會企業」指的是一個用商業模式,來解決某一個社會或環境問題,例如:讓弱勢團體透過做生意的方式,提供具社會責任或促進環境保護的產品/服務、為弱勢社群創造就業機會、採購弱勢或邊緣族群提供的產品/服務等。

    社會企業如果賺了錢,是要把錢捐作公益,而非放入股東口袋。這是社會企業與一般企業最大的差異:在歐洲,至少七成的稅後盈餘會捐贈社會公益;而台灣的現況是,「社會企業」的法人地位不明,併入「公司法」管理,而現行的「公司法」甚至沒有「社會企業」的專章,於是社會上人云亦云,很多企業做的事不過是「企業社會責任」層次,卻自稱是「社會企業」,實在是混淆視聽。
     重點在:無論企業做好多好事,其稅後盈餘若僅僅是少少捐作公益,就不能成為社會企業,只有像是歐洲那樣七成以上捐贈者,才有資格自封為社會企業,這種嚴格的定義是不容許魚目混珠的。
     種籽社企公司自從三年前成立後,就喊出盈餘全部捐贈公益。這樣極端的主張讓種籽一開始就引人側目,在台灣這樣「賺錢至上」的大環境下,社會企業是玩真的嗎?
     或許我們可以來看看他山之石:在英國與德國,社會企業結合了傳統企業的競爭與社會公益的創造,運用商業手段使得組織能夠自給自足、永續發展,以達到組織欲極大化其社會與環境影響力之目的。
     我們想要藉著一台不到五萬台幣的咖啡機來實現社會企業的夢想。因為台東縣溫泉教會的陳文龍牧師說,有時候要守住一個村落,必須先守住一座山頭,太麻里附近的秀麗大自然,若是任由強勢資本家來去,剝削式的經營,本地的弱勢家庭如何翻身?會讀書的本地菁英有什麼動力留下來為故鄉奮鬥?還不是就隨波逐流移民到西部主要城市?能力差點的,還自己無法照顧下一代,丟給故鄉的老父老母,一代又一代空洞化的社區,複製大同小異的隔代教養的問題,這樣的社區怎麼救助得完?
     在我們的父祖輩,台灣有過經濟奇蹟,製造業創業的友善環境,讓我們看到台灣獨特的發展經驗;2008年以後隨著北京奧運中國崛起的浪潮,台灣拱手讓出「世界工廠」的美稱,也讓我們年輕人近十年來沒有發展機會,「文化創意產業」、「社會企業」都喊得很響亮,但是成功者不多;「社會企業」其實在平衡社會的落差更重要。
     唯有讓產業紮根,生財工具屬於在地居民,才有可能讓流出去的本土菁英回流。「守住一座山頭,保住一座村落」,我在此大聲疾呼,希望藉著種籽社會企業的創新經營模式,擴大影響力,讓更多社會福利團體看到,經營模式不斷擴散,則「終結花東地區的世襲貧窮問題」,才有可能得到釜底抽薪的解決。